

來趣鄉土
瘋人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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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二次大戰在原子彈爆炸聲中畫下句點,台
灣的命運也從日本政府手中推向當時的中國政
府;雖然渴望在台定居,灣生卻在國民政府的反
對下必須離開。根據他們回憶,國民政府遣返灣
生的過程中,每人不得攜帶貴重物品,使灣生們
不只要與從小一起長大的台灣友人分離,連儲存
記憶的紀念品也都無法帶走。然而回到日本後,
灣生又被東洋本地人視為帶有傳染病的不潔之
人,備受歧視;直到現在「我出生在台灣」這個
詞,仍是灣生們難以說出口的回憶。
對於灣生與台灣人而言,《灣生回家》可說
是一個修補歷史傷口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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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來,田中實加
自掏腰包,帶著已邁入高齡的灣生們搭乘飛機,
來到台灣這塊出生地,不論是尋找記憶、彌補遺
憾,亦或是重新認識自我,田中實加憑著一己之
力,讓灣生能在人生最後階段完成夢想。
跟隨著書頁與紀錄片的節奏,循著這些年邁
灣生長者的腳步,他們眺望故里一草一木的眼
神,似乎望穿了昔日在這片大地上經歷的種種回
憶。
「記錄灣生回家,其實是在記錄人性的美
好。」田中實加說,灣生們的故事跨越了國家與
族群,提醒人們生命中的光輝;當愛跨越誤解,
大家會更珍惜自己的家鄉和歷史。
田中實加說,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,學者只
能從史料和少數訪談中了解灣生,但她卻能帶著
灣生去完成心願;看著灣生們握著自己的手,
眼泛淚光說道:「謝謝妳,我這輩子沒有遺憾
了。」田中實加才發現,「無悔」是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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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來最
大的學習與收穫,能夠成為彌補他人心中缺憾的
存在,這輩子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?
▲ 獨居的灣生富永,思及過往感傷地在窗前吹著《雨夜花》。
▲家倉多惠子是《灣生回家》要角之一,演出時既緊張又感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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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本先生與女兒回到故里鳳林,再次回
味小時候在台灣啃甘蔗的感覺。